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工作开始于1965年5月,沂源县千人洞发现动物化石,后山东省博物馆联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业务人员赴实地考察,发掘出土使用脉石英打制的石制品,“山东第一洞”名称由此而来。次年新泰县“乌珠台人”智人牙齿化石被发现,显示出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的广阔前景。随后在胶东半岛的蓬莱、长岛和海阳县也发现了一批打制石器和脊椎动物化石。20世纪80年代文物普查工作推动了全国文物工作的快速发展,这一时期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发现主要集中在沂蒙山区和鲁东海滨,尤为重要的是1981年9月“沂源猿人”头盖骨和7枚牙齿化石的发现。其表现出来的性状特征与北京猿人、安徽和县猿人接近,处于直立人阶段。1982年5月为配合兖石铁路建设工程,考古工作者在临沂市河东区凤凰岭工地发现700余件细石器,这是山东地区首个被发现的细石器遗存,其与苏北大贤庄遗址、桃花涧遗址、爪墩遗址等石器面貌非常接近,从而引发了关于“凤凰岭文化”等相关学术问题的讨论。此后鲁南苏北常被作为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为学者分析研究。山东地区尤其是沂沭河流域成为探讨华北细石器技术出现、传播与扩散的重要区域之一。沂沭河流域也奠定了其在山东地区旧石器工作最为厚重的工作、研究基础,但其中缺陷也异常明显。与华北其他省份比较来看,山东旧石器晚期遗存数量可观。据不完全统计,仅沂沭河流域就发现细石器遗存超过百处,且表现出鲜明的区域特点。遗憾的是石制品多系采集所得,且标本存放地点分散,难以进行综合观察、研究。此外缺乏系统调查和发掘工作,经正规发掘的遗存屈指可数,至今未有一部考古报告出版。仅依靠个别遗存的试掘及调查简报很难支撑起对区域内石器文化面貌的整体认识和深入研究,更难以融入到我国旧石器文化框架内进行对比、讨论。

  21世纪以来,山东旧石器考古工作主要集中在大沽河、汶泗河以及沂沭河流域。在大沽河流域的平度及莱西市共发现遗存22处,初步揭示该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工业面貌,个别石制品表现出南方砾石工业的一些特征。汶泗河流域的工作主要是在宁阳县发现26处旧石器地点,最主要的收获是东山岭等细石器遗址的发现,其表现出与沂沭河流域相似的船形石核类型特征。此外,日照市东港区黄泥梁遗址、青岛市黄岛区大珠山遗址两处旧石器时代中期遗存的发现和初步研究,为推进早期人类在山东地区演化和适应提供了科学材料。临沂市蒙阴县、枣庄市山亭区也发现了园艺场、外峪子等旧石器时代中晚期遗址,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该区的工作和研究空白。

  引人关注的发现是位于沂河上游以跋山遗址为中心的旧石器时代遗址群。目前,在包括沂源、沂水两县在内的区域内,调查发现跨越旧石器时代中晚期的遗存80余处,基本建立起距今10~1万年的考古学序列。该区属于鲁中南沂蒙腹地,发现包括旧石器时代早期的南洼洞遗址和西水旺遗址;旧石器时代晚期或细石器阶段的宅科遗址等,但绝大多数地点遗物多为地表采集,并无地层可供参考。沂水跋山遗址的发现为开展相关工作提供了极为重要的考古学材料,随着围绕跋山遗址发现的遗址数量不断增加,也将在很大程度上推进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工作持续、深入开展。

  跋山遗址群主要包括跋山遗址(2020年发现)、水门遗址(2021年发现)、水泉峪遗址(2022年发现)、葛庄遗址、沂河头遗址(2023年发现)等旧石器时代中期到晚期的遗存数十处,实现了我们围绕跋山遗址发现更多旧石器遗存的工作目标。

发现“跋山”

  跋山遗址位于山东省临沂市沂水县河奎村,北距跋山水库约300米。沂水东邻莒县,西与沂源、蒙阴两县交界,南与沂南县毗连,北与安丘、临朐接壤,居沂、沭河上游。境内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境北沂山海拔916.1米。沂沭河两侧为广阔的冲洪积平原及山前倾斜平原,海拔高度在150米左右。

  2020年7月,跋山水库泄洪,河道东岸受冲刷致化石出露,经考古人员探察,确认其为旧石器时代堆积。2021年初,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沂水县文化和旅游局对跋山遗址进行抢救性发掘,考古队在发掘期间开展区域调查,关注与遗址的相关种种线索,致力于遗址群的补充、完善以及对该区域文化序列的建立。通过持续的野外调查也实证跋山遗址周边确实存在数量丰富的化石地点和石器地点。

发掘“跋山”

  自2021年4月开始,连续3个年度对跋山遗址以及其周边的水门等遗址开展发掘工作,累计发掘面积225平方米,出土文化遗物26000余件。

  2020年发现跋山遗址后,除对遗址进行实地考察并清理剖面提取测年样品等工作,并未进行实质性发掘工作。次年获得初步测年数据,因初期采集样品数量有限,仅将遗址堆积年代自早至晚大体框定在距今10.4~6.1万年。

  2021年开展抢救性发掘工作,发掘面积55平方米。因堆积分属于两个区域,堆积近8米,划分为14个层位。当年揭露文化层8个,人类活动面1个。出土、采集锤击、砸击石核、盘状石核及各类石片,工具可见石球、刮削器、砍砸器、尖状器、石钻及锯齿形器等及动物化石5000余件。此外开掘探沟6条、辅助剖面3个,探明下文化层是以象、犀牛为代表的巨型动物以及大量脉石英制品。探沟2还出土一件象牙质铲形器,所在层位不晚于距今9.9万年,这种对巨型动物骨骼加以利用的行为,以及在20余平方米范围内埋藏如此丰富的象骨化石及大量石制品的遗迹现象,均为国内首次发现。

  出于对跋山遗址的科学发掘和原址保护的需要和课题设计,2022年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及沂水县政府联合出资,在遗址现存堆积基础上修建围堰和工作大棚进行保护。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发掘工作由抢救性转变为主动性,发掘面积50平方米,完成对第⑨~?层的清理发掘。初步观察遗物磨蚀程度有别,说明埋藏环境较为复杂。通过2022年度的发掘,进一步丰富了可鉴定动物属种的类型和数量,动物群包括古菱齿象、犀牛、原始牛、普氏野马、野驴及鹿科、野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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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遗址工作棚内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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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遗址文化堆积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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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遗址出土石制品组合

拓展调查视野——发现水门遗址

  基础上,逐步扩大观察视野。结合跋山遗址堆积情况,对沂河西岸当地人称为“水门”地点的台地布设探方进行发掘,该台地被编为跋山遗址第二地点(水门遗址)。

  水门遗址北距跋山遗址约2公里,初步判断其所在区域系沂河西岸二级阶地,经后期改造甚为平整,依沂河走向南北约一公里,地层堆积厚重,下部出露底砾层直接覆于花岗岩基座之上。该区共布设发掘探方4个,面积102平方米,发掘深度6米以上,发掘难度大,出土石制品及化石数量66件,虽出土遗物数量不多,但经过发掘,揭示并厘清了沂河Ⅱ级阶地的地层堆积情况,为跋山遗址群年代提供参考。

跋山遗址群又添新成员——葛庄遗址

  2023年5月为配合跋山水库周边环库道路建设项目,考古队对用地区域展开近3个月的考古调查、试掘工作,共发现旧石器遗址及地点27处,葛庄遗址为此次调查重要发现之一。

  葛庄遗址位于沂水县诸葛镇葛庄村东北约1.3公里,南距跋山遗址直线距离约3.5公里,在约6万平方米的地表均可采集到人工制品。因地处跋山水库北侧岸边,遗址原生地层受到不同程度侵蚀。发现之初,地表采集人工制品500余件。石制品类型丰富,包括石核、石片、刮削器、尖状器等以及数量极多的剥片副产品。石料以灰白色脉石英为主,以及一部分褐色石英岩及燧石,经调查均来源于遗址北部的石英砂岩条带中。因雨季来临,遗址即将被冲蚀殆尽,调查队紧急清理探坑16平方米,在不足0.1米的堆积里清理出土石制品2600余件,石制品类型丰富,尤其废片类比例极高,从暴露地表的石制品观察,标本刃棱锋利,磨蚀程度轻微,表明从生产到埋藏快速而短暂。因此我们倾向于该遗址是一处具有原地埋藏性质的石器加工场。葛庄遗址石器面貌与跋山遗址极为接近,依据海拔高度考虑是同级阶地上部堆积,年代应归为跋山遗址上文化层序列。其发现为构建跋山遗址群旧石器时代中晚期考古序列提供至关重要的实物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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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遗址出土象牙质铲形器

跋山遗址群的最远发现——沂河头遗址

  沂河头遗址位于淄博市沂源县历山街道沂河头村,发现于2023年初开展的沂河上游旧石器考古专项调查中。采集石制品石料多样,数量丰富。因遗址所处区域面临乡村改造,8月向国家文物局申报抢救性发掘,9月初开始发掘工作。发掘区分为探沟、探方两部分。发掘深度近5米,根据目前地层堆积情况,确认文化层7个,采集、出土石制品1000余件。类型以断块为主,石片、石核、工具次之。石料包括燧石、石英砂岩及脉石英等。工具以片状毛坯为多,加工方式以正向为主。该遗址距离跋山遗址直线距离约40公里,是沂河与其发源支流之一螳螂河的交汇处,因沂河东遇柏子山而折曲回流,在此地罕见保留下完整Ⅰ、Ⅱ、Ⅲ级阶地堆积,沂河头文化遗物应出自Ⅲ级阶地中,这是在沂源县境内首次发现的具有原地埋藏性质的旧石器时代旷野遗址,对揭示沂河上游区域晚更新世以来的旧石器文化面貌,以及石器技术的演变提供了一批非常重要的考古学材料。

跋山遗址群晚期代表——水泉峪遗址

  沂河是山东境内发育的第一长河,流域所辖支流众多,部分区域发育较为良好的河流阶地,这也是调查工作的重点地貌类型之一。水泉遗址位于沂水县崔家峪镇水泉子峪自然村北部,文化遗物出自沂河支流清源河南岸台地之中。遗址发现于2022年4月。2023年2月初,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沂水县文化和旅游局,向国家文物局申请对该区域开展20平方米抢救性发掘。

  水泉峪遗址堆积厚逾10米,可分为四个阶面,经比对可连接复原原始堆积层序。本年度探方发掘深度2.4米,共揭露出4个文化层。下部堆积经探沟试掘揭示3个文化层。清理出土编号标本1706件,此外还有大量筛选品,均为石制品,暂未见动物化石。

  据石器面貌并结合测年数据,文化堆积明显可分为两期。第一期是以小石片石器传统为特点的石器工业,包括第④、⑤层,脉石英石料所占比例在90%以上,其余为燧石及石英岩类。石制品包括锤击产生的石核、石片及各类工具,具体包括刮削器、砍砸器、尖状器、石钻及锯齿形器、石锤等,砸击技术使用比例较低。第二期包括第②、③层,燧石比例明显增加,包括水晶及少量硅质灰岩类石料。出土数量丰富的细石核和细石叶,以及疑似采用石叶修理而成的长刃刮削器,除此之外还包括雕刻器、圆头刮削器、凹缺刮器等细石器组合常见器类。同层出土碳样20余个,暂未见用火遗迹。细石核类型以船形为主,核体普遍低矮,平均在1厘米左右,剥片阶段涵盖预制品、剥片初期及废弃阶段。个别船形石核极为精小,剥片面遍布细石叶疤痕,整齐清晰。根据光释光初步测年结果,水泉峪遗址第②、③层年代为距今2.09±1.1~2.69±1.4万年,同层送检碳样指示年代为距今24632-24183~28521-27850年,两种测年方法所取得的数据基本吻合。

“象”往跋山、源远流长——海岱地区10万年历史脉络清晰再现

  通过对跋山遗址群中跋山、水泉峪两个代表性遗址的考古工作,揭示出二者在地层层序、年代与文化发展序列等方面的一致性与连贯性特点,清楚地再现了跋山遗址群距今10万年以来连续发展的历史进程。具体可分为4期,前3期以石核-石片技术的发展为标志,第4期是船形细石核技术特点:

  第1期为距今10~7万年的跋山遗址下文化层(第9~14文化层)。清理出古人类利用当地脉石英进行石器打制的原始活动面。石制品展现出简单石核-石片技术,石英原料质量较差,石制品以石核、石片为主,工具修理技术简单,类型简单。此外,与同期处于高纬度人群普遍利用鹿、牛等大型动物明显不同,跋山遗址此阶段古人群更依赖对古菱齿象和犀牛等巨型动物的利用,除狩猎、食用外,还将古菱齿象门齿作为工具加以利用。

  第2期为距今7~6万年的跋山遗址中间文化层(第5~8文化层)。发掘出土石制品数量更多,工具加工更为规整,基本不见一器多用或不定型器物,盘状石核比例大为提高,与10万年前石器技术表现出明显进步。此外,清理出的炭屑及多处用火遗迹,说明本期古人类为应对末次冰期,深海氧同位素4阶段的严酷环境,更频繁使用火来改善生活条件。

  第3期为距今5~3万年的跋山遗址上文化层(第1~4文化层)以及水泉峪遗址中间文化层(第4、5文化层)。二者均体现出石料多样化特点,脉石英品质明显优化,器物小型化趋势显著,石器精细化程度提高。

  第4期为水泉峪遗址上文化层(第2、3文化层)。出土华北南部地区时代最早的以船形石核为代表的细石器技术,具体又可细分为前后两个发展阶段,据初步测年数据显示,分别为距今2.4万年和2.8万年。碳粒的出土同样暗示着古人类在面对末次冰期最盛期时对火的广泛利用。

  目前,通过对跋山遗址群的发掘与初步研究,已基本建立鲁中南乃至山东地区距今10万年以来的文化序列。跋山遗址广泛使用脉石英作为原料,使用简单石核-石片技术的文化特点,可上溯至早、中更新世华北地区广泛流行的石核-石片石器技术传统,一直发展到距今3万年前后细石器技术的出现。水泉峪船形细石核技术传统承前启后,自距今2.8万年左右开始,一直发展到距今1.3~1.9万年的凤凰岭文化,以及至距今万年前后的扁扁洞遗址仍然可见船形细石器技术孑遗,进而开启海岱地区新石器时代文明化进程。

  以跋山和水泉峪两遗址为中心的跋山遗址群的发掘与调查,完整地揭示出距今10~2万年前后的地层剖面,在山东及周边地区十分罕见。跋山遗址群发现的数以万计的石制品与动物化石,在时代上更完整地展现了本地区晚更新世人类的连续发展历史进程。在空间方面,更将散布在周边地区的简单石核-石片技术的石英旧石器遗存完整连接起来,揭示了晚更新世华北、华中乃至华南地区旧石器文化传统的一致性,说明中华文化的多元一体、长期连续发展的特点早在旧石器时代便已显现。

  跋山遗址群的发现也为学术界与公众关注的现代人起源,即我们直系祖先来源问题提供了更重要的证据。晚更新世以来的连续文化堆积,无间断的旧石器文化发展序列都展现出本地区人类的连续发展历史进程。特别是距今6~7万年的第2期的旧石器文化发展态势,更直接否定了末次冰期寒冷期东亚古人类灭绝的推论,清楚地展示出本地区乃至中国与东亚早期人类与文化持续演化发展的特点。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水门遗址探方3地层堆积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葛庄遗址出土石制品组合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沂河头遗址探方及探沟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水泉峪遗址L31清理完毕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水泉峪遗址地层堆积

探源守脉 赓续文明——跋山遗址群的构建和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新进展

水泉峪遗址出土的细石核及细石叶

探源守脉、继往开来——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工作展望

  目前在山东开展的旧石器考古工作主要是围绕跋山遗址展开,对周边第四纪沉积物富集区域开展连续踏查比较、综合分析,总结规律,以课题为导向,综合日益丰富的发掘、调查材料,以旧石器考古、植物考古、动物考古、地学考古、体质人类学及实验室研究等多学科参与的形式,开展晚更新世以来的该区域古人类行为演化的研究工作。就目前发现材料,跋山遗址群石器工业包括旧石器时代中期以脉石英为主要石料的小石片石器传统,以及旧石器时代晚期采用燧石为石料的典型细石器传统。

  目前围绕跋山遗址已开展近4年的考古工作,采集、出土文化遗物3.5万余件。出土的距今10万年的象牙质铲形器为国内首次发现的、古人类使用的巨型象牙制品,与此相互映照的还有同层出土的一定数量的骨制品和大量石制品。古人类利用自然资源的能力和组织策略加深了我们对山东地区更新世晚期以来,人类行为模式日趋复杂化的印象。以跋山遗址为中心,周边保存有数量众多的同期和晚期遗址,这些遗迹所对应的古人类活动在性质上与跋山遗址主文化层所反映的行为存在联系。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倾向于跋山遗址的下文化层为兼有营地和狩猎场性质的原地埋藏遗迹;水门遗址文化堆积系典型河流阶地,石制品出自砾石层中;葛庄遗址是带有石器加工场性质的遗存,时代会与跋山遗址部分堆积有重叠;距跋山遗址2公里的西跋山是多个时段不同古人类开采石料的区域,只是近年来受到人为采石破坏,二者性质区分较为困难;沂河头遗址是在沂河上游区域首次发现的旷野遗存,显示出与跋山遗址堆积环境相近的特征,文化面貌同中有异,值得深入思考;水泉峪遗址的发现不仅为沂沭河流域细石器出现的年代提供坚实数据,也为构筑沂河流域旧石器时代中晚期文化序列和归纳技术演变轨迹及动因提供重要材料。以上种种,说明更新世晚期以来,沂河流域连续生活着一定规模的古人类群体,他们以当地丰富的自然资源为依托,传承发展着华北小石片石器技术传统,直到进入距今约3万年,这里成为华北地区出现细石器技术最早的地区之一,这种技术在他们的生活中扮演着绝对主力的生产力角色。

  以目前考古发现成果来看,旧石器时代考古工作在探索未知,实证中国百万年的人类史、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以跋山遗址的发现和跋山遗址群的构筑为代表的山东旧石器时代考古工作,对建立我国东部旧石器时代中、晚期文化序列,论证中国-东亚人类的连续演化,研究当时人类加工工具的技术特点、生产生活方式以及复原古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具有重大价值与深远意义。

执笔:李罡

图文转自:“文博中国”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