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豫章不但多金,还富铜。《史记》卷一百六《吴王濞列传》:“会孝惠、高后时,天下初定,郡国诸侯各务自拊循其民。吴有豫章郡铜山,【集解】:韦昭曰:“今故鄣。”【索隐】:案:鄣郡後改曰故鄣。或称“豫章”为衍字也。【正义】:《括地志》云:“秦兼天下,以为鄣郡,今湖州长城县西南八十里故章城是也。”铜山,今宣州及润州句容县有,并属章也。濞则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富饶。【集解】:如淳曰:“铸钱煮盐,收其利以足国用,故无赋於民。”【正义】:按:既盗铸钱,何以收其利足国之用?吴国之民又何得无赋?如说非也。言吴国山既出铜,民多盗铸钱,及煮海水为盐,以山海之利不赋之,故言无赋也。其民无赋,国用乃富饶也。”

海昏侯墓中为什么有200万枚铜钱

诸家解说以为太史公误写,此言产铜之地非豫章郡。王谟辩驳说:“注家皆以豫为衍字,云是秦鄣郡,汉丹阳也。按:《汉书·地理志》‘丹阳郡有铜官’,又云‘吴有海盐章山之铜’,则注说近是。然考《史记·吴王本传》下言有‘诏削吴会稽郡、豫章郡’,则豫字非衍文也。《豫章记》亦云:‘西山周迴三百里,此山时有夜光,远望如火气’,《舆地志》曰‘此铜之精光也’。余靖《西山行程记》曰:‘渡江北行有山,即吴王濞铸钱之所。’吴既得有豫章郡,豫章郡又实有铜山,则《史记》本无疑义,是皆说史者之过也。《唐书·地理志》亦云,豫章鄱阳有铜坑,彭泽、乐平、上饶有铜,又有饶州永平监钱官,信州玉山监钱官。《文献通考》云:‘宋时天下铸铜钱凡有四监:饶州曰永平监,……江州曰广宁监。’盖自唐宋以后,鼓铸之利,犹莫盛于江西,益知《史记》所云‘豫章铜山’为有征矣。”[[清]王谟,《江西考古录》,习罡华点校,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05页。]据王谟考证可知,吴王刘濞在现南昌西山盗铜铸钱当为实事,其地正为海昏国直辖区或毗连区。

据报道,考古人员在海昏侯墓主椁室的一个漆笥里,发现了一个铸造五铢钱的石范,这是否意味着海昏侯私自铸钱?……私铸五铢钱在当时是死罪,海昏侯墓的主人为什么还敢做石范?江西省考古研究所所长徐长青初步认为,汉武帝在公元前118年开始铸造五铢钱,不排除当时诸侯、王公们有私铸的行为或想法,而这个石范可能是海昏侯墓主从祖先那里得来的,然后把“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随葬掩埋。在之前出土的文物中,考古人员还在泥土中发现了不少玉石碎料。虽然看似玉石碎料,但不少碎料上刻有文字和图案。其中,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刻有五铢钱的图案。对此,有专家提出,如果墓主为第一代海昏侯刘贺,那么可以侧面印证当年刘贺曾私自铸钱。

豫章郡不但矿产丰富,而且在上古时期鼓铸业就非常发达,新干大洋洲商墓和瑞昌商周铜矿遗址所出土青铜器的精湛艺术令世人震撼。南昌地区不仅在汉初有吴王刘濞私自铸钱,直到明末天启年间还有这种行为。据《笺臆》记载:“天启通宝大钱,每文铜重一两,折银子一分,小民交易称便。汤平子先生守南昌开铸者。”由此推论,海昏侯刘贺私自铸钱的可能性很大,则其巨额财富更大的可能来自于豫章本土,而非源自外界输入。这种推论是否可靠,海昏侯墓中近万枚竹简和木牍或许将以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