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橙的“肚脐”里面其实是个类似连体婴儿一样的小橙子,这是在果顶部有一圈不完全发育的“心皮”而形成的。

“心皮”是雌蕊的基本单位。我们都知道果实是由雌蕊的子房发育而来的,因此正常的果实顶部多了一圈心皮意味着可以在那里多长一个果实。

脐橙这个品种是人为选育的一个突变,这个突变导致了这圈多余的心皮的出现,并且本该出现的种子没有了,于是人们只有通过嫁接繁殖脐橙。维基百科说也许这个突变在1810到1820年间就被果农们选育了。而且橙这个物种(Citrus xsinensis)貌似很不稳定(本来就是杂交的),容易产生突变。所以它的不同的栽培变种(比如血橙啊什么的)也许都有可能成为脐橙。

而为什么突变会造成这种现象呢?多的那圈心皮是从哪里来到?这就得从花的各个部分器官的发育来说起了。

花,其实就是一种专门负责生殖的特化的短枝,它上面各个器官(花瓣花蕊什么的)就是这个短枝上特化的“叶”,这些“叶”在短枝上一轮一轮地长着。在花的发育过程中,这些“叶”会特化,最外面那轮(第1轮)会成为花萼,第2轮会成为花瓣,第3轮是雄蕊,第4轮是雌蕊。

我们用这个梨花的花图式来帮助理解,左上角花的花瓣被去掉了,为了便于观察:可是怎么决定各轮“叶”会发育成什么呢?有几个基因在这里起到开关的作用,目前最新的理论,这个基因有一种叫做ABCDE模型的机制,如图:

图中字母的意思:S-Sepal 萼片;P-Petal 花瓣;St- Stamen 雄蕊;C- Carpel 心皮;O- Ovule 胚珠,下排的数字代表轮数。

这个图是这样看的:ABCDE各自代表了一类基因。花部的各轮“叶”中,通过有选择地表达这些基因起到相应的作用来控制发育。当只有A基因表达时,发育成花萼(S)。当ABE三个基因表达时,发育成花瓣(P);当BCE三个基因表达时,发育成雄蕊(St);CE表达时发育成心皮(C);CDE表达时发育成胚珠(O)。

已经说过心皮是组成雌蕊的单位,而胚珠是雌蕊里受精后发育成种子的东西。对照前面那张花图式的图,大家可以看出:梨的雌蕊由5个心皮组成,而每个心皮有2个胚珠。

如果D基因突变而丧失了作用,那么本来该发育成为胚珠(也就是后来的种子)的部分就因为只表达了CE基因,从而发育成额外的心皮。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果中还可以有果了。

虽然目前的ABCDE模型只是从拟南芥等几种模式植物中得来的,但它至少在双子叶植物里具有普遍性。

常见的应用比如各种复瓣花(见下图),比如,野生的桃花、牡丹等都是单瓣的(只有一轮花瓣),但是它们有很多雄蕊。人工选育的复瓣花,是把本来应该长成雄蕊的部分让它长成花瓣了(把基因表达从C替换成A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