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注是中国古代出现较早,具有实录精神的一种史类,是日后修撰帝王实录乃至国史的重要基础史料。

汉魏以迄唐初,史官、史家密书善恶,隐而不宣。孔子作《春秋》“所贬损大人当世君臣,有威权势力,其事实皆形于传,是以隐其书而不宣,所以免时难也”。可见,孔子作《春秋》,除留给后世史家“春秋笔法”外,还留下“隐其书而不宣,所以免时难”的自保之策。司马迁《史记》到其死后,“其书稍出”。

自古以来天子不观起居注唐太宗李世民为何要打破这个规矩

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史官废置不常,偶遇形势安定,君主明达,史官方可有所作为。这就造成不少起居注均系后世追撰而成,而非当时缮就。而到了北朝末年,随着分裂局面行将结束,统一趋势日渐加强,史官密书善恶、隐而不宣的做法也渐被打破。待到隋文帝统一一南北之后,更是“诏人间有撰集国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绝”,进一步压制魏晋以降,私家修史之风盛行的情况,收紧撰修国史的孔道,也为日后太宗等人强化集权,进而打破“天子不观起居注”传统做了铺垫。

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唐太宗问谏议大夫兼知起居注的褚遂良:“卿比知起居,书何等事?大抵于人君得观见否?朕欲见此注记者,将却观所为得失以自警戒耳!”褚遂良答:“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记人君言行,善恶毕书,庶几人主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太宗又问:“朕有不善,卿必记耶?”褚遂良答:“臣闻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笔,何不书之。”黄门侍郎刘洎进曰:“人君有过失,如日月之蚀,人皆见之。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

唐太宗显然对群臣的答复不以为然,他坚持认为帝王观览国史大有益处,善事固不须论,若有恶事,可以追忆前非,以为鉴诫,并一再提出观览起居注的要求,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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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唐太宗问监修国史的房玄龄:“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房玄龄对曰:“史官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唐太宗又说:“朕之为心,异于前世。帝王欲自观国史,知前日之恶,为后来之戒,公可撰次以闻。”谏议大夫朱子奢上疏谏阻,称“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恐曾、玄之后或非上智,饰非护短,史官必不免刑诛。如此,则莫不希风顺旨,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信乎!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无奈争拗不过,房玄龄等只得删略国史,撰高祖、太宗实录各二十卷进呈,唐太宗见其中关于玄武门之变的记载,“语多微隐”,于是对房玄龄说,“周公诛管、蔡以安周,季友鸩叔牙以存鲁,朕之所为,亦类是耳,史官何讳焉!”命削去浮词,直书其事。

当然,对其索观起居注的深层原因,臣下也心知肚明,故而才删略国史进呈,并“语多微隐”。唐太宗还借题发挥,明令史官削去浮词,直书玄武门之变,同时却援引“周公诛管蔡以安周,季友鸩叔牙以存鲁”的典故来为自己不合道统、有悖伦理的行为辩护,暗示史官曲为回护,讳饰掩过,并借此成就一番“无畏于天,无惮于人而不掩”,尊重史官直书善恶之权的“帝德”,其为纾解心底的历史焦虑,可谓煞费苦心。

受唐太宗影响,唐宋君主多对起居注给予莫大关注。唐玄宗初即位,好观书,“尤注意于起居注”,“自先天初至天宝十二年冬季,成七百卷”,而且还出现了一种由玄宗兄弟岐王、薛王等轮日载笔而成的起居注新形式———内起居注。唐文宗也曾数次取观起居注。为打破“天子不观起居注”传统,强化帝王对历史叙事的话语权,唐太宗及其后世君主们采用明尊暗降、分而治之的办法,来逐步分化、瓦解史官手中的“史权”,最终实现了从“索观”到“进御”起居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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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北宋初年,史馆修撰张佖向宋太宗进言,请置起居院,修左右史之职,得到宋太宗允准,“置起居院于禁中”。事后不久,兼掌起居郎事的梁周翰又进言,请令起居郎和起居舍人分直崇政殿,以记言动,“别为起居注,每月先进御,后降付史馆”。从之,“起居注进御,自周翰等始也”。至此,虽其后多有反复,但“天子不观起居注”的传统已基本上被打破。

自古以来天子不观起居注唐太宗李世民为何要打破这个规矩

请问李世民是唯一查看过起居注的帝王吗?他为什么又允许史官将他查看起居注这件事详细废史册的呢?

  第一,李世民当然不是唯一查看过起居注的帝王!! 在他之前、之后看过的人有很多, 先说几个有名的帝王! 汉武帝就看过,还削过史书!! ((“司马迁记事,不虚美,不隐恶。刘向、扬雄服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录。汉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已本纪览之,于是大怒,削而投之。于今此两纪有录无书。” )) 光武帝刘秀是没看, 只不过他的本纪是他的儿子汉明帝刘庄亲自关怀下所写的!! 刘庄也没看,只不过他的起居注是由他的皇后所写的!!
  前秦苻坚不但看过,还真的改过史书!
  宋朝从宋太宗起写好的起居注都要经过皇帝过目的!! 朱棣改过((太祖实录))! 清朝的文字狱就更不用说了!!
  第二,李世民只是看过,并没有改史!!
  贞观十四年,太宗谓房玄龄曰:“朕每观前代史书,彰善瘅恶,足为将来规诫。不知自古当代国史,何因不令帝王亲见之?”对曰:“国史既善恶必书,庶几人主不为非法。止应畏有忤旨,故不得见也。”太宗曰:“朕意殊不同古人。今欲自看国史者,盖有善事,固不须论;若有不善,亦欲以为鉴诫,使得自修改耳。卿可撰录进来。”玄龄等遂删略国史为编年体,撰高祖、太宗实录各二十卷,表上之。 太宗见六月四日事,语多微文,乃谓玄龄曰:“昔周公诛管、蔡而周室安,季友鸩叔牙而鲁国宁,朕之所为,义同此类,盖所以安社稷,利万人耳。史官执笔,何烦有隐?宜即改削浮词,直书其事。”
  侍中魏徵奏曰:“臣闻人主位居尊极,无所忌惮,惟有国史,用为惩恶劝善,书不以实,后嗣何观?陛下今遣史官正其辞,雅合至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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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的失误

历史记载,唐太宗在位的“贞观”年间,“海内升平,路不拾遗”,“斗米三、四钱”,反映了“贞观”时期,唐王朝在较短时间内,把隋末乱世变为封建治世的事实。因而“贞观之治”就成为以后历代封建统治效仿的楷模,唐王朝成为世界中世纪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封建王朝,唐太宗也就被誉为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中杰出的有作为的封建政治家。但唐太宗一生也有不少失误,却为他的辉煌所淹没,为人所忽略。

在“贞观之治”的盛世面前,唐太宗深藏的`骄傲、享乐思想不断滋长,逐渐开始大规模地兴建宫殿。史载:634年,建大明宫;637年,建飞仙宫;640年,建襄城宫;647年,建玉华宫。据《资治通鉴》载,玉华宫的兴建费“巨亿计”,玉华宫占地九顷。玉华宫建成后,唐太宗又下令增建一座紫微宫,与天上星辰之尊同名,以显示他的天子之尊。紫微宫高50公尺以上。唐太宗大兴土木,不难想象,耗资耗时如此巨大,对广大民众来说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当时陕西一带出现了卖儿卖女。朗吏马周抱怨劳役日重和唐太宗不关心民众,呼吁唐太宗恢复早年提倡俭朴和关心民众的政策。

在唐太宗刚登帝位权力不巩固时,他虚心纳谏,光魏征就多达200多条,当时满朝都是直言的奏章。唐太宗把臣下的直谏贴在寝室的墙壁上,天天提醒自己。魏征去世,唐太宗无限感慨,认为自己痛失人镜。首伐高丽失败后,唐太宗哭着说:“我悔不听魏征之言”,且设庙树碑,大祭魏征。当他的统治地位稳固后,虚心纳谏的唐太宗不见了,多疑代替了纳谏。魏征生前,唐太宗曾答应把公主嫁给魏征家当媳妇。当唐太宗得知魏征曾把谏书给史官褚遂良看,且魏征推荐的人中有人参与谋反,唐太宗不但气得取消婚约,甚至派人把魏征的墓碑推倒。648年,宰相房玄龄临终时难过地说:现在朝廷已无人敢于犯颜直谏了。

起居注是皇帝日常起居的真实记录,大到军国要务,小到吃喝拉撒睡,无不记录在案。作用其一,记录历史,备后人查阅;其二监督皇帝,使其不得干坏事。历史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皇帝不得查阅自己的起居注,不得干预史学家的工作,让史学家独立记录,以免影响起居注的真实性和可信度。只有极少数皇帝,或者出于好奇,或者做了坏事,心中有鬼,才会打破这一规矩。在这少数不守规矩的皇帝中,就有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有一次,唐太宗问负责写起居注的谏议大夫褚遂良:“起居注可以拿来看吗?”褚遂良回答说:“史官记录人君言行,包括问题和失误,使人君不敢随意为非,没听说人君可以拿来看的。”太宗又问:“我干了坏事,你们也记吗?”褚回答:“这是臣的份内之责,不敢不记。”唐太宗和褚遂良的对话流露出了唐太宗看起居注的念头。又一次,唐太宗问监修国史的房玄龄:“前代史官所记,皆不让人君阅览,这是为何?”房答:“史官不虚美,不隐恶,人君见了会发怒,所以不敢献。”唐太宗说:“朕和前代人君不同,想亲眼读读国史,看一看朕有哪些失误,便于以后改正。”唐太宗坚持要看国史,房玄龄屈从了。唐太宗看了起居注,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使一些史学家不敢直笔,对我国史学的发展产生了不良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