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年即唐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贞观四年。
中文名
630年
年号
贞观四年
皇帝
唐太宗
朝代

630年历史大事

大破东突厥

贞观三年(六二九),太宗采纳代州都督张公谨建议,以颉利可汗与唐结盟又援助叛军梁师都为借口,派大军征讨突厥。同月以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总管,又以并州都督李绩为通汉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共兵十余万,分道出击突厥,六三0年正月,李绩在白道败突厥,李靖在阴山大败颉利可汗。颉利逃至铁山(今阴山北部),遣使请降,欲图积蓄力量来年东山再起。李靖与李绩趁夜袭击颉利,李靖在阴山俘突厥千余帐,杀死突厥万余人,俘虏十万余人;李绩亦俘5万人。颉利可汗被抓获。四月解赴长安。东突厥被唐灭后,尚有十万余降兵。太宗采纳中书令温彦博建议,安置突厥降兵在幽州到灵州一带,并置顺、祐、化、长四州都督府统辖之。至此东突厥平定,漠南一带尽归唐境。

东谢、南谢酋长朝唐

贞观三年(六三0)闰十二月,东谢酋长谢元深、南谢酋长谢强朝唐。东谢、南谢是南蛮的分支,分布在黔西。唐太宗下诏以东谢之地为应州(今贵州德江县境),南谢之地为庄州(今贵州境内),隶属于黔州都督。

牂牁、党项附唐

贞观三年(六三0)闰十二月,牂牁酋长谢能羽及兖州蛮向唐入贡。太宗诏以牂牁之地为牂州。党项酋长细封步赖降唐,唐以其地为轨州,以党项各部酋长为刺史,党项各部分散在三千里的范围内,每姓为一部,各自为政,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旁当氏、米擒氏、拓跋氏都是大姓,听说步赖被唐礼待,各部都来降唐,唐朝以这些地方为崌、奉、岩、远四州。

突厥康苏密携萧后等人降唐

贞观四年(六三0)正月,李靖率三千骑自马邑进驻恶阳岭,夜袭定襄,大败突厥。颉利可汗大惊,迁牙帐于碛口。颉利的亲信康苏密以隋炀帝后萧氏及其孙杨政道降唐。

唐军大败颉利可汗

贞观四年(六三0)正月,李世勣兵出云中(今山西大同市),与突厥在白道(今内蒙呼和浩特市西)激战,大败突厥,李靖又在阴山再败颉利可汗。颉利逃至铁山(今阴山北部),还有军队几万人,派执失思力拜见唐太宗,请求内附唐朝。颉利也自请入朝。太宗派鸿胪卿唐俭前去抚慰,又下诏命李靖前去迎接颉利。颉利外示降服,实际上欲等力量稍有恢复再逃入漠北。李靖带兵与李世勣会师白道,二大将商议突袭颉利。李靖带兵趁夜出发,李世勣在后,在阴山俘虏突厥一千多帐。李靖派苏定方为先锋突袭颉利,颉利逃走,李靖大军到后,突厥溃败。唐俭逃回。李靖杀死突厥一万多人,俘虏十万多人,获牲畜数十万头,杀死隋义成公主,将其子叠罗施活捉。颉利率部众欲渡守大漠,李世勣驻军碛口,颉利没能渡过,其大酋长纷纷降唐,李世勣也俘虏了五万多人。占领自阴山以北到沙漠的广大土地。

唐太宗称天可汗

贞观四年(六三0)三月,各族君长都到长安请唐太宗称天可汗,唐太宗笑道:“我为大唐天子,难道又为可汗之事吗?”但此后唐太宗赐给西北各族君长的玺书都用“天可汗”的称号。

唐俘颉利可汗

原先始毕可汗以启民可汗同母弟苏尼失(即颉利之叔)为沙钵罗设,督统部落五万家,建牙帐于灵州西北。颉利政局混乱,苏尼失依然没有反叛之心。突利降唐后,颉利立苏尼失为小可汗。颉利战败,前去投奔苏尼失,将要逃奔吐谷浑。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带兵进逼苏尼失,要他生擒颉利。颉利带着几名骑兵逃走,被苏尼失抓获。贞观四年(六三0)三月,唐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突至苏尼失兵营,俘颉利,送往长安。苏尼失随之降唐。于是漠南之地尽为唐有。四月,颉利到长安,太宗痛责颉利不守盟约,多行不法,致使政局混乱。太上皇曾受突厥之辱,听说擒获颉利,召集太宗与贵臣十多人以及诸王、妃、公主在凌烟阁设酒庆祝,高祖喝到兴头上自弹琵琶,太宗随乐起舞,公卿大臣起身祝寿,至夜始罢。

唐安置突厥降众

唐灭东突厥后,投降唐朝的突厥有十万多人,太宗最终采用温彦博安置突厥降众的策略:“全其部落”以实空虚之地”,将突厥降众安置在幽州到灵州(今宁夏灵武南)一带;分突利故地设置顺、佑、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故地为六州,置定襄、云中两都督府,以突利为顺州都督,以阿史那苏尼失为怀德郡王,阿史那思摩为怀化郡王。唐太宗为嘉奖思摩对颉利的忠心,封他为右武侯大将军,不久又委他为北开州都督,使他统帅颉利原来的部众。又拜右卫大将军史大奈(突厥人,赐姓史)为丰州都督,其余酋长都拜将军中郎将,共计拜五品以上官的一百多人。突厥人入居长安的多达近万家。

定品官服色

贞观四年(六三0)八月,太宗诏令有关官属制定官吏的服色,规定:三品以上官员服紫,四、五品服绯,六、七品服绿,八品服青,妇人服饰随其夫色。

伊吾城主朝唐

贞观四年(六三0)九月,伊吾城主到长安朝唐。先是伊吾内属,隋于其地设置伊吾郡;隋末,城主向突厥称臣。颉利被唐攻灭后,伊吾城主率他所属的七城降唐,唐朝在伊吾设置西伊州(今新疆哈密)。

张俭安集思结部落

贞观四年(六三0)九月时,思结(铁勒十五部之一)部落贫困饥乏。唐朔州刺史张俭招集思结部落来朔州(今山西朔县)。对其不愿来者,仍令居碛北。后张俭劝思结迁往代州(今山西代县),思结部落仍无叛者。张俭又劝其营田,喜获丰收,又请求与思结和籴,充实边储。思结部落很高兴,营田转力,唐朝边防也因之得到巩固。

太宗诏除鞭背刑

太宗阅读中医著作《明堂针灸书》后,认为人的五脏都归结在背部。于是于贞观四年(六三0)十一月下令,此后审讯犯人,不得鞭击背部。

太宗与大臣论“教化”

唐太宗刚即位时,曾同诸位大臣讨论“教化”问题。太宗认为大乱之后,人民不易接受教化。魏征反对这种看法,认为大乱之后的百姓尝尽愁苦,更易受“化”,封德彝主张任用法律手段压服人民,魏征则主张用潜移默化、与民休息的方法怀柔百姓。太宗最终采纳了魏征的意见。所以,到贞观四年(六三0),全国丰收,流散到各地的百姓回归故里,米每斗不超过三、四钱,一年仅判处了二十九人死刑。唐太宗对长孙无忌讲,这些都应归功于魏征的“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自服”的策略。

西突厥肆叶护为大可汗

西突厥肆叶护可汗乃前可汗之子,被众人拥戴,莫贺咄可汗所属各部酋长多叛归肆叶护。肆叶护率兵攻打莫贺咄,莫贺咄战败,逃到金山,被泥孰设杀死,西突厥各部于贞观四年(六三0)末共同推举肆叶护为大可汗。

日本第一次遣唐使

贞观四年(六三0)八月,日本遣使犬上三田耜(亦作御田锹)、药师惠日等来唐,是为日本第一次遣唐使。此前犬上三田耜曾于隋大业十年、十一年遣隋。

陆德明撰《经典释文》

《经典释文》共三十卷。首为《序录》,综述经学传授源流;继释《周易》、《古文尚书》、《毛诗》、《三礼》、《三传》、《孝经》、《论语》、《尔雅》各经。并袭魏、晋学风,兼列《老子》、《庄子》于“经典”。所采汉、魏、六朝音切凡二百三十余家,兼载诸儒训诂、考证各本异同。陆德明(约五五0至六三0),为唐代的经学家、训诂学家,苏州吴(今江苏吴县人)。隋炀帝时,擢为秘书学士,迁国子助教。入唐,任国子博士。

大事记年表

630年——西突厥汗国的瓦解太宗重建了以鄂尔多斯和内蒙古为边境的疆域之后,把注意力转向西突厥。

630年——唐太宗贞观四年攻灭东突厥。

630年——御玺归唐(即和氏璧)。

630年——中国唐代高僧玄奘访问拉合尔。

630年——佛教高僧玄奘西天取经曾途经库尔勒。

630年——由于麦加人违约,穆罕默德便率领十万大军夺取麦加城,并迅速清除了“克尔白”殿内一切偶像,将“克尔白”定为伊斯兰教的朝拜中心。

630年——武则天时期宰相,杰出的封建政治家。狄仁杰出生。

630年——卡拉克穆尔(玛雅中部地区大国)统治者Tajoom Uk'ab' K'ak'登上王位。

630年——李神通去世,名寿,唐高祖李渊从父弟,海州刺史李亮(李虎第八子)子。

630年史料记载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上之中贞观四年(庚寅,公元六三零年)

春,正月,李靖帅骁骑三千自马邑进屯恶阳岭,夜袭定襄,破之。突厥颉利可汗不意靖猝至,大惊曰:“唐不倾国而来,靖何敢孤军至此!”其从一日数惊,乃徙牙于碛口。靖复遣谍离其心腹,颉利所亲康苏密以隋萧后及炀帝之孙政道来降。乙亥,至京师。先是,有降胡言“中国人或潜通书启于萧后者”。至是,中书舍人杨文瓘请鞫之,上曰:“天下未定,突厥方强,愚民无知,或有斯事。今天下已安,既往之罪,何须问也!”

李世勣出云中,与突厥战于白道,大破之。

二月,己亥,上幸骊山温汤。

甲辰,李靖破突厥颉利可汗于阴山。

丙午,上还宫。

三月,戊辰,以突厥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为右武修大将军。

庚午,突厥思结俟斤帅众四万来降。

丙子,以突利可汗为右卫大将军、北平郡王。

蔡成公杜如晦疾笃,上遣太子问疾,又自临视之。甲申,薨。上每得佳物,辄思如晦,遣使赐其家。久之,语及如晦,必流涕,谓房玄龄曰:“公与如晦同佐朕,今独见公,不见如晦矣!”

突厥颉利可汗至长安,夏,四月,戊戌,上御顺天楼,盛陈文物,引见颉利,数之曰:“汝藉父兄之业,纵淫虐以取亡,罪一也;数与我盟而背之,二也;恃强好战,暴骨如莽,三也;蹂我稼穑,掠我子女,四也;我宥汝罪,存汝社稷,而迁延不来,五也。然自便桥以来,不复大入为寇,以是得不死耳。”颉利哭谢而退。诏馆于太仆,厚廪食之。

630年通鉴记载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上之中贞观四年(庚寅,公元六三零年)

李世勣出云中,与突厥战于白道,大破之。

二月,己亥,上幸骊山温汤。

甲辰,李靖破突厥颉利可汗于阴山。

先是,颉利既败,窜于铁山,馀众尚数万;遣执失思力入见,谢罪,请举国内附,身自入朝。上遣鸿胪卿唐俭等慰抚之,又诏李靖将兵迎颉利。颉利外为卑辞,内实犹豫,欲俟草青马肥,亡入漠北。靖引兵与李世勣会白道,相与谋曰:“颉利虽败,其众犹盛,若走度碛北,保依九姓,道阻且远,追之难及。今诏使至彼,虏必自宽,若选精骑一万,赍二十日粮往袭之,不战可擒矣。”以其谋告张公谨,公谨曰:“诏书已许其降,使者在彼,奈何击之!”靖曰:“此韩信所以破齐也。唐俭辈何足惜!”遂勒兵夜发,世勣继之,军至阴山,遇突厥千馀帐,俘以随军。颉利见使者,大喜,意自安。靖使武邑苏定方帅二百骑为前锋,乘雾而行,去牙帐七里,虏乃觉之。颉利乘千里马先走,靖军至,虏众遂溃。唐俭脱身得归。靖斩首万馀级,俘男女十馀万,获杂畜数十万,杀隋义成公主,擒其子叠罗施。颉利帅万馀人欲度碛,李世勣军于碛口,颉利至,不得度,其大酋长皆帅众降,世勣虏五万馀口而还。斥地自阴山北至大漠,露布以闻。

丙午,上还宫。

甲寅,以克突厥赦天下。以御史大夫温彦博为中书令,守侍中王珪为侍中;守户部尚书戴胄为户部尚书,参预朝政;太常少卿萧瑀为御史大夫,与宰臣参议朝政。

三月,戊辰,以突厥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为右武修大将军。

四夷君长诣阙请上为天可汗,上曰:“我为大唐天子,又下行可汗事乎?”群臣及四夷皆称万岁。是后以玺书赐西北君长,皆称天可汗。

庚午,突厥思结俟斤帅众四万来降。

丙子,以突利可汗为右卫大将军、北平郡王。

初,始毕可汗以启民母弟苏尼失为沙钵罗设,督部落五万家,牙直灵州西北。及颉利政乱,苏尼失所部独不携贰。突利之来奔也,颉利立之为小可汗。及颉利败走,往依之,将奔吐谷浑。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道宗引兵逼之,使苏尼失执送颉利。颉利以数骑夜走,匿于荒谷。苏尼失惧,驰追获之。庚辰,行军副总管张宝相帅众奄至沙钵罗营,俘颉利送京师,苏尼失举众来降,漠南之地遂空。

蔡成公杜如晦疾笃,上遣太子问疾,又自临视之。甲申,薨。上每得佳物,辄思如晦,遣使赐其家。久之,语及如晦,必流涕,谓房玄龄曰:“公与如晦同佐朕,今独见公,不见如晦矣!”

突厥颉利可汗至长安,夏,四月,戊戌,上御顺天楼,盛陈文物,引见颉利,数之曰:“汝藉父兄之业,纵淫虐以取亡,罪一也;数与我盟而背之,二也;恃强好战,暴骨如莽,三也;蹂我稼穑,掠我子女,四也;我宥汝罪,存汝社稷,而迁延不来,五也。然自便桥以来,不复大入为寇,以是得不死耳。”颉利哭谢而退。诏馆于太仆,厚廪食之。

上皇闻擒颉利,叹曰:“汉高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子能灭突厥,吾托付得人,复何忧哉!”上皇召上与贵臣十馀人及诸王、妃、主置酒凌烟阁,酒酣,上皇自弹琵琶,上起舞,公卿迭起为寿,逮夜而罢。

突厥既亡,其部落或北附薛延陀,或西奔西域,其降唐者尚十万口,诏群臣议区处之宜。朝士多言:“北狄自古为中国患,今幸而破亡,宜悉徙之河南兖、豫之间,分其种落,散居州县,教之耕织,可以化胡虏为农民,永空塞北之地。”中书侍郎颜师古以为:“突厥、铁勒皆上古所不能臣,陛下既得而臣之,请皆置之河北。分立酋长,领其部落,则永永无患矣。”礼部侍郎李百药以为:“突厥虽云一国,然其种类区分,各有酋帅。今宜因其离散,各即本部署为君长,不相臣属;纵欲存立阿史那氏,唯可使臣其本族而已。国分则弱而易制,势敌则难相吞灭,各自保全,必不能抗衡中国。仍请于定襄置都护府,为其节度,此安边之长策也。”夏州都督窦静以为:“戎狄之性,有如禽兽,不可以刑法威,不可以仁义教,况彼首丘之情,未易忘也。置之中国,有损无益,恐一旦变生,犯我王略。莫若因其破亡之馀,施以望外之恩,假之王侯之号,妻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权弱势分,易为羁制,可使常为籓臣,永保边塞。”温彦博以为:“徙于兖、豫之间,则乖违物性,非所以存养之也。请准汉建武故事,置降匈奴于塞下,全其部落,顺其土俗,以实空虚之地,使为中国扞蔽,策之善者也。”魏征以为:“突厥世为寇盗,百姓之仇也;今幸而破亡,陛下以其降附,不忍尽杀,宜纵之使还故土,不可留之中国。夫戎狄人面兽心,弱则请服,强则叛乱,固其常性。今降者众近十万,数年之后,蕃息倍多,必为腹心之疾,不可悔也。晋初诸胡与民杂居中国,郭钦、江统,皆劝武帝驱出塞外以绝乱阶,武帝不从。后二十馀年,伊、洛之间,遂为毡裘之域,此前事之明鉴也!”彦博曰:“王者之于万物。天覆地载,靡有所遗。今突厥穷来归我,奈何弃之而不受乎!孔子曰:‘有教无类。’若救其死亡,授以生业,教之礼义,数年之后,悉为吾民。选其酋长,使入宿卫,畏威怀德,何后患之有!”上卒用彦博策,处突厥降众,东自幽州,西至灵州;分突利故所统之地,置顺、祐、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为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统其众。

五月,辛未,以突利为顺州都督,使帅其部落之官。上戒之曰:“尔祖启民挺身奔隋,隋立以为大可汗,奄有北荒,尔父始毕反为隋患。天道不容,故使尔今日乱亡如此。我所以不立尔为可汗者,惩启民前事故也。今命尔为都督,尔宜善守国法,勿相侵掠,非徒欲中国久安,亦使尔宗族永全也!”

壬申,以阿史那苏尼失为怀德郡王,阿史那思摩为怀化郡王。颉利之亡也,诸部落酋长皆弃颉利来降,独思摩随之,竟与颉利俱擒,上嘉其忠,拜右武候大将军,寻以为北开州都督,使统颉利旧众。

丁丑,以右武卫大将军史大奈为丰州都督,其馀酋长至者,皆拜将军、中郎将,布列朝廷,五品已上百馀人,殆与朝士相半,因而入居长安者近万家。

辛巳,诏:“自今讼者,有经尚书省判不服,听于东宫上启,委太子裁决。若仍不服,然后闻奏。”

丁亥,御史大夫萧瑀劾奏李靖破颉利牙帐,御军无法,突厥珍物,虏掠俱尽,请付法司推科。上特敕勿劾。及靖入见,上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上乃曰:“隋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录公之功,赦公之罪。”加靖左光禄大夫,赐绢千匹,加真食邑通前五百户。未几,上谓靖曰:“前有人谗公,今朕意已寤,公勿以为怀。”复赐绢二千匹。

林邑献火珠,有司以其表辞不顺,请讨之,上曰:“好战者亡,如隋炀帝、颉利可汗,皆耳目所亲见也。小国胜之不武,况未可必乎!语言之间,何足介意!”

六月,丁酉,以阿史那苏尼失为北宁州都督,以中郎将史善应为北抚州都督。壬寅,以右骁卫将军康苏密为北安州都督。

乙卯,发卒修洛阳宫以备巡幸,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巡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高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处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臣见隋氏初营宫室,近山无大木,皆致之远方,二千人曳一柱,以木为轮,则戛摩火出,乃铸铁为毂,行一二里,铁彀辄破,别使数百人赍铁彀随而易之,尽日不过行二三十里,计一柱之费,已用数十万功,则其馀可知矣。陛下初平洛阳,凡隋氏宫室之宏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恐又甚于炀帝矣!”上谓玄素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上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玄龄曰:“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仍赐玄素彩二百匹。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乙丑,上问房玄龄、萧瑀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上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群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敕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己意。”

癸酉,以前太子少保李纲为太子少师,以兼御史大夫萧瑀为太子少傅。

李纲有足疾,上赐以步舆,使之乘至阁下,数引入禁中,问以政事。每至东宫,太子亲拜之。太子每视事,上令纲与房玄龄侍坐。

先是,萧瑀与宰相参议朝政,瑀气刚而辞辩,房玄龄等皆不能抗,上多不用其言,玄龄、魏征、温彦博尝有微过,瑀劾奏之,上竟不问。?瑀由此怏怏自失,遂罢御史大夫,为太子少傅,不复预闻朝政。

西突厥种落散在伊吾,诏以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道安抚大使,于碛口贮粮,来者赈给,使者招慰,相望于道。大亮上言:“欲怀远者必先安近,中国如本根,四夷如枝叶,疲中国以奉四夷,犹拔本根以益枝叶也。臣远考秦、汉,近观隋室,外事戎狄,皆致疲弊。今招致西突厥,但见劳费,未见其益。况河西州县萧条,突厥微弱以来,始得耕获;今又供亿此役,民将不堪,不若且罢招慰为便。伊吾之地,率皆沙碛,其人或自立君长,求称臣内属者,羁縻受之,使居塞外,为中国籓蔽,此乃施虚惠而收实利也。”上从之。

八月,丙午,诏以“常服未有差等,自今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服青;妇人从其夫色。”

甲寅,诏以兵部尚书李靖为右仆射。靖性沈厚,每与时宰参议,恂恂似不能言。

突厥既亡,营州都督薛万淑遣契丹酋长贪没折说谕东北诸夷,奚、■、室韦等十馀部皆内附。万淑,万均之兄也。

戊午,突厥欲谷设来降。欲谷设,突利之弟也。颉利败,欲谷设奔高昌,闻突利为唐所礼,遂来降。

九月,戊辰,伊吾城主入朝。隋末,伊吾内属,置伊吾郡;隋乱,臣于突厥。颉利既灭,举其属七城来降,因以其地置伊西州。

思结部落饥贫,朔州刺史新丰张俭招集之,其不来者,仍居碛北,亲属私相往还,俭亦不禁。及俭徙胜州都督,州司奏思结将叛,诏俭往察之。俭单骑入其部落说谕,徙之代州,即以俭检校代州都督,思结卒无叛者。俭因劝之营田,岁大稔。俭恐虏蓄积多,有异志,奏请和籴以充边储。部落喜,营田转力,而边备实焉。

丙子,开南蛮地置费州、夷州。

己卯,上幸陇州。

冬,十一月,壬辰,以右卫大将军侯君集为兵部尚书,参议朝政。

甲子,车驾还京师,上读《明堂针炙书》,云:“人五藏之系,咸附于背。”戊寅,诏自今毋得笞囚背。

十二月,甲辰,上猎于鹿苑;乙巳,还宫。

甲寅,高昌王麹文泰入朝。西域诸国咸欲因文泰使入贡,上遣文泰之臣厌怛纥干往迎之。魏征谏曰:“昔光武不听西域送侍子,置都护,以为不以蛮夷劳中国。今天下初定,前者文泰之来,所过劳费已甚,今借使十国入贡,其徒旅不减千人。边民荒耗,将不胜其弊。若听其商贾往来,与边民交市,则可矣,倘以宾客遇之,非中国之利也。”时厌怛纥干已行,上遽令止之。

诸宰相侍宴,上谓王珪曰:“卿识鉴精通,复善谈论,玄龄以下,卿宜悉加品藻,且自谓与数子何如?”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处繁治剧,众务毕举,臣不如戴胄。耻君不及尧、舜,以谏争为己任,臣不如魏征。至于激浊扬清,嫉恶好善,臣于数子,亦有微长。”上深以为然,众亦服其确论。

上之初即位也,尝与群臣语及教化,上曰:“今承大乱之后,恐斯民未易化也。”魏征对曰:“不然。久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上深然之。封德彝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之而不欲邪!魏征书生,未识时务,若信其虚论,必败国家。”征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黄帝征蚩尤,颛顼诛九黎,汤放桀,武王伐纣,皆能身致太平,岂非承大乱之后邪!若谓古人淳朴,渐至浇讹,则至于今日,当悉化为鬼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上卒从征言。

元年,关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上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是岁,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及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上谓长孙无忌曰:“贞观之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夷。’唯魏征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自服。’朕用其言。今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征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彝见之耳!”征再拜谢曰:“突厥破灭,海内康宁,皆陛下威德,臣何力焉!”上曰:“朕能任公,公能称所任,则其功岂独在朕乎!”

房玄龄奏:“阅府库甲兵,远胜隋世。”上曰:“甲兵武备,诚不可阙;然炀帝甲兵岂不足邪!卒亡天下。若公等尽力,使百姓乂安,此乃朕之甲兵也。”

上谓秘书监萧璟曰:“卿在隋世数见皇后乎?”对曰:“彼儿女且不得见,臣何人,得见之?”魏征曰:“臣闻炀帝不信齐王,恒有中使察之,闻其宴饮,则曰‘彼营何事得遂而喜!’闻其忧悴,则曰‘彼有他念故尔。’父子之间且犹如是,况他人乎!”上笑曰:“朕今视杨政道,胜炀帝之于齐王远矣。”璟,瑀之兄也。

西突厥肆叶护可汗既先可汗之子,为众所附,莫贺咄可汗所部酋长多归之,肆叶护引兵击莫贺咄,莫贺咄兵败,逃于金山,为泥熟设所杀,诸部共推肆叶护为大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