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一直被认为是历史上一位死的非常冤的名人,大将,原本岳飞作为抗金名将,抵御金国的入侵,名震金兵,可以说已经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然而岳飞最终却被“莫须有”的罪名陷害致死,让人无不痛心。但是,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假设宋高宗当时没有对岳飞心生怀疑,而是统一岳飞的建议,那么南宋有没有可能消灭金国?
《金史》记载,金兀术临终时,在“临终遗行府四帅书”中说:“让我非常担心的是,南宋近年来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强势和锐利,已经有信心和我们决战,听说韩、张、岳、杨之间因为不和气而不能协同做战,这真是我大金朝的幸运。我因病危在旦夕,虽然还有争战的心情,可是现在命快要没了,因此把遗言告诉尔等:“我死后,南宋要是撕毁和议盟约,招集贤能之士集中兵力,大举进攻北国,乘势憾动中原人的爱国热情,收复故土则易如反掌,不难做到。”从中不难看出,战争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反转!洪皓曾经在给宋高宗的密信中陈述:“金已厌兵,势不能久,异时以妇女随军,今不敢也”。(《宋史》卷373《洪皓传》)。
随着以岳飞韩世忠为代表的抗金战争所成长起来的新兴军事力量的崛起,宋金战争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观,军队的战争潜力彼消此长。因为在抗金力量的打击下,金国的军事力量已经被削弱,国力严重下降。在金军刚灭亡北宋的时候(公元1127年前后),当时的金国统帅完颜宗翰(粘罕)、完颜宗望(斡离不)等手下名将云集,像完颜活女、拔离速、银可术、阇母、娄室、挞懒等,其中,完颜活女曾击败并阵斩北宋名将种师中,拔离速击败姚古,阇母、娄室等曾攻占陕西,他们无一不是能征善战,并且都是女真本族的宿将。但是到了公元1140年前后,金国统帅完颜宗弼(兀术)却让李成、孔彦舟、徐文之流当上了分路大将军。
须知,李成、孔彦舟等人本来都是宋朝的军匪流寇,在乱世中到处烧杀抢劫、掳掠百姓、奸淫妇女,却被各路宋军接连击败,于是他们只好投靠伪齐和金国,成了金人南侵的汉奸走狗帮凶。但是到如今,一向依靠女真完颜氏皇族带兵打仗的堂堂大金国居然以这些战斗力差劲的汉奸流寇为宝,让他们当上了分路大将军,这实在让人感到惊奇!很显然,当时的金国不仅兵老气衰,而且缺乏良将,皇族诸名将皆亡故殆尽,仅靠金兀术独自维持。
金兀术在南进和北返途中也遭到了南宋军民的顽强抵抗并遭到沉重打击。例如,1129年他在明州城下和太湖之畔,分别败于张浚和陈思恭之手,还差点被陈思恭俘获;同年镇江之战,他又惨败于韩世忠旗下,尤其是韩世忠率军将兀术围困在黄天荡达四十八天之久,几乎使他不能北返(李心传撰、徐规点校《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9)。这一切都大大地打击了兀术的嚣张气焰,严重地削弱了金军士气。
特别是1130年以后,兀术在对宋战争中屡屡败北。首先是1130年南宋名将张浚、刘琦、吴玠等五路兵马又与兀术战于富平.兀术一开始就陷入宋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虽然通过奋勇拼杀,他最终取得了富平之战的胜利,但是金军却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可谓名胜实败;同年他又在静安败于岳飞之手。
再就是1131年和尚原之战,金军被宋将吴玠打得落花流水,连作为主帅的兀术也“中流矢二,仅以身免”(《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9,449页),以至于他狼狈不堪地“亟剃其须髯遁归”,才免于被擒(《宋史·张浚传》301页)。同年,金军在仙人关再次被吴玠打败,兀术“几为吴玠所杀,赖韩常援而出之,常被南军射损左目”(《大金国志校证》卷8《太宗文烈皇帝六》,127页)。之后,完颜兀术在与宋军交锋中也是败多胜少,特别是1140年的顺昌之战,兀术在与刘锜的交战中败得更惨,几乎全军覆没。伐宋的惨重代价和严重挫折,使兀术开始认识到灭宋的困难和不切实际。面对低落的士气和一败再败的局面,他也产生了畏难情绪。
据《大金国志》卷6《太宗文烈皇帝四》记载,兀术“自江南回,初至江北,每遇亲识,必相持泣下,诉以过江艰危,几不免”;当挞攋再次约他南伐时,“兀术皇恐,推避不肯从之”。接着宗翰又提出伐宋的建议,此时兀术却说:“江南卑湿,今士马困惫,粮储未丰足,恐无成功。”(《金史·刘豫传》,1761页)。
而顺昌之役之后,金军屡屡败北,已现颓势。岳飞随后在金军擅长的平原战中又击败金军多次,犹其是郾城大捷和朱仙镇大捷给了金军以沉重的打击,金军官兵士气低落,军中流传“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悲观论调。洪皓在家书中写到:“金顺昌之败,岳元帅来,此间震恐。”
当时洪皓正在金京,目睹金国朝野上下惊慌失措的景象,可见岳家军所带给金国统治者的心理震撼。而岳飞的“连结河朔”策略业已成型,抗金义军首领梁兴的报告递到岳飞的宣抚司,说:“河北忠义四十余万,皆以岳字号旗帜,愿公早渡河。”父老百姓们也都争先恐后地牵牛挽车,“以馈义军”。金朝自燕山以南,“号令不复行”。
岳飞的旧部和原来的同事梁兴和王彦所部的四十万抗金义军已在金军后方集结完毕,正准备与岳飞南北夹击金军,兀术自知不妙,开始向关外回撤。正在胜利在望之时,就是因为昏君奸臣在背后做祟,岳飞“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只好回撤,大好时机就这样错失了。岳飞的“连结河朔”战略实施的结果就是金军陷入南宋军队和北方汉人所形成的汪洋大海中淹死。
在这一行动初见成效之时,兀术就已经怕的要死,并迅速将兵力向关外逃窜,以逃避灭亡的命运。如果不是高宗十二块金牌掣肘,还有一书生唤兀术慢走,他对兀术言到:“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外者!岳少保祸且不免,况欲成功乎”?岳飞被迫回撤,导致金人兵不血刃的重新占领汴京,南宋因此坐失收复失地的梦想!否则中原可失而复得。
如果高宗是个有志气的皇帝的话,完全趁此时机遣韩世忠和吴玠军与岳飞军三面合击金军,在金军人心思归军心浮动无心恋战身后有抗金义军阻击的情况下,溃败是必然的!一旦金军主力被歼,宋军则可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捣金京,取得抗金战争的全胜。然而一切都是假设,首先要假设高宗是个有囊有志的有为之君,这个假设就会成立。单从当时的形势来看,如果这个假设能够成立,历史是能够改变的。然而这个所谓“经武纬文”的皇帝哪有如此的气魄?
在高宗接到岳飞郾城大捷的战报后,在岳家军所获战果的鼓舞下,赵构本人也起了恢复之意,而不存在什么怕钦宗回来或者怕花钱的顾虑。毕竟这简直是臣子拱手送上门的千古功业,即使一心偏安如赵构,也还没到面对如此大的便宜都毫无所动的地步。在他之前给岳飞下金牌诏令岳飞班师时还没收到岳家军七月八日郾城大捷的捷报;而等收到捷报以后,赵构面对空前的大胜也有所动摇,先命令自己的亲军将领杨沂中率军北上,接着又允许岳飞暂止班师,“与杨沂中、刘錡共同相度,如有机会可乘,约期并进”(《金佗粹编》卷3高宗宸翰七十)。之前一日之内十二道金牌连发的严厉诏令,这时又轻易收回,但兵机已经全被错过,覆水难收。
高宗是个患得患失的人,缺乏秦皇汉武的气魄,所以不能从战略角度考虑问题,这也和他在早年被金军下破了胆有关,所以在机会从他手里溜走了的情况下,他又重拾了固化在其骨子里的苟安的思想。
要想透析赵构苟安江南的原因,就要深入剖析一下赵构这个人。从赵构的诗作“睡起棚窗日正中”,就可看出这是个何等昏庸的皇帝!他追慕的是“有意沙鸥伴我眠”、“但愿尊中酒不空”。
绍兴十年秋以岳飞部为主导的北伐被破坏后,要再组织一次北伐、再达成两河关陕指顾可下的局面不很容易,得花一些时间和精力。但赵构到这时已经完全不想再做任何努力了。在他眼里这个选项的性价比实在太低,为筹措下一次北伐而过励精图治卧薪尝胆的生活,远不如就踏实窝在杭州吃喝潇洒玩弄宫女的生活对他更有吸引力。所以他最终不光应允了金国请和的要求,放任秦桧以此为靠山操弄国柄、清洗南宋士大夫集团,还为了确保和议达成,顺应兀术和秦桧的意愿杀掉了对金国威胁最大以致兀术点名要求清除的岳飞,这在赵构看来是很合理的交换,不会有任何负担和顾虑。
《宋史·秦桧传》〈兀术遗桧书〉记载:“‘汝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必杀飞,始可和’。桧亦以飞不死,终梗和议,己必及祸,故力谋杀之”。高宗用自毁长城的代价换回了暂短的虚假和平,然而“天理昭昭”!后来的事实却是残酷的,金国并因为和议而罢手,绍兴和议二十年后,金国背盟,金主完颜亮举重兵攻宋,高宗闻讯吓得尿了裤子,在他的有生之年终尝恶果!
清初大思想家王船山《宋论》写道:“李纲之言,非不知信也;宗泽之忠,非不知任也;韩世忠、岳飞之功,非不知赏也。……高宗之畏女真也,窜身而不耻,屈膝而无惭,直不可谓有生人之气矣”。这是对他最精准的评价。